看着那双素白疮冻的手亦习惯性地挽着缰,嬴无疾扯下一截袖衫,拉过她手,动作极快地两下缠好。
而后又不动声色地拂了下氅衣下摆,将她指尖罩没。
一路铁蹄声,只无人再说话。
快要入城时,他双臂收紧,勉强玩笑了句:“这么个哭法,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君是抢了个姑娘回来。”
这话原是半讽半慰的玩笑话,听在赵姝耳里,倒不啻一道惊雷,当即就将个哭嗝给吓了回去。
原先她还未易容时,廉羽也曾这般直言嘲过。
也不知是不是哭迷糊了,她随口就用当年一样的荤话反击回去:“我若是姑娘,你敢来一试不就晓得了。”
为了这句话,廉羽当年嫌弃,整整避了她一个月。
未料身后人听了却是沉默,打马过了城门勘验后,他赶着赤骥拐入一处近路窄巷,垂首附耳,声调蛊惑:“你这是想……以身饲我?”
右肩被他下颌轻轻抵着,耳侧温热,这个姿势便几乎是被人从后亲昵环抱,赵姝这才从先前的难堪里彻底醒过神,她一个侧肩回首,刚想要解释反驳,人却愣住了。
或许是马儿颠簸,回首之际,身后人未及退开,那人薄唇软热,倏忽划过她冰雪侧脸。
堪堪停在她檀口边。
四目交缠,她第一回 在他碧眸下方寸许,瞧见一粒沙般微小的血痣。面额相贴的距离,她便发现,这张脸太过妖冶旖丽,实则除了轮廓,再没一分同义兄肖似的了。
她急急后仰,正要出言解释搪塞,却被人一把扶正回来,但听头顶冷然决绝地厌恶道:“本君不好龙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