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随手取了块糕饼,两口嚼了后,他拍拍掌中碎屑嘲弄道:“看来你同融弟相谈甚欢,倒是本君搅扰了,这就下去将他叫回。”
一听这话,赵姝当即屈侧着身子要坐起:“别去……”却到底饮了些酒又受了惊,侧转胳膊时,一下脱力又跌了回去。
她这一夕委实过的辛苦艰巨,此刻不慎脱力跌在塌上,只瞧着塌前那如璋如圭般宽厚的背影,难堪中倒生出些自个儿都不愿承认的微末信赖。
她哽着嗓子,泄气地直接令道:“腕子被那厮绑得好疼,你先替我解开。”
也是她擅骑射武艺的美名远播,方才芈融怕她反抗,遂下了死手去捆,就是这么会儿功夫,便已觉着两腕阻塞肿痛,火辣辣得直似要被勒断一般。
她是没甚武艺,只擅医理,她清楚这么个绑法,两条胳膊或许挨不过一个时辰就要废了,这才开口要求。
原以为会受些刁难拖延,然而她的话才说完,臂间就被人一拉,还未坐稳,腕上一松,布条就被解了下来。
正欲致谢,嬴无疾便起身离塌,他径自往多宝隔架边行去,丢来句:“连斟酒倒茶都能出事,小公子如此无用,倒是我高估了。”
他曲裾博带,身姿翩然,出口的话却照旧是森冷不屑,直要将人贬进泥地里。
赵姝当即就红着眼眶唰得立起,那一句谢自是吞了回去。
她今日原本就被廉羽的话掏空了一切希望,此刻再听这话,便像是被人拿住把柄,在往伤处撒盐般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