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寸寸探过,不似常人的温度,凉的厉害。
嬴无疾原本是见她别扭,忍不住想逗弄一番,此刻反倒被这指尖拂得心乱,被她一语点出伤处的时日与来历,催道:“医官早就看过了,你只上药。”
说罢,将一截半启的竹筒塞去她手里。
赵姝最后再确认了一回伤势无碍,便沉下心来思量着如何问他,一面动作利落地敷药包扎。
纱布要从左肩穿行前胸再越过右侧,来回绕行三圈半,她半跪在塌上弓着身,愣是再没碰到他一分皮肉。
伤处裂疼叫疮药捂得舒展,没了那微凉指尖的触碰,男人却莫名觉着有些空荡,竟忍不住回味起那种触觉。
细微若蚁,冰凉若玉,丝丝缕缕得牵得他心痒。
一整套处理完了,赵姝拾过寝衣朝他身上披了,而后便要顺手整理起收纳起翻乱的医箱。
器具针石皆是医官常置的位置,看着她分明心不在焉,却毫无错乱的模样,嬴无疾略回了些神,她在那儿排列针石,他就那么安静地,从头到脚地细看她。
瞧着她指尖灵活,嬴无疾却略一皱眉,头一回发现这人有些傻气。
牧官亦来府上请过罪,战战兢兢地交待原先的疏忽。
他留意过马场,自她来后,那几匹骏马都精神了许多,甚至连赤骥原本易打结的鬃毛每日都油光水滑的。
医理、牧业,这些都该是庶人所学,即便有那世家公子当趣味,也绝不会有这等手法。
堂堂一国太子,不去学治国兵法,却能潜心在这些旁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