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只是个无势胡姬生的庶子,政争失利才是寻常。
她实在是太过清楚,在他俊逸蕴藉的皮相下,藏着的是怎样的野心暴戾。
或许……趁他失意,她若能讨好安抚一番,或许还能旁敲侧击地问出周使入秦的具体时日。
这么想着,她顺着成戊的话,一只脚踏进了小楼。
全然未留意腰间多了个什么香囊。
从一层的花厅廊榭到二层的湢浴琴房,都只点了三两盏照路的铜灯,脚下的路昏昧幽深,小楼环湖,从二层的窗子望出去,四周杳杳寂然,安静得仿佛是座世外孤楼,清冷的很。
拾级而上,才理清的思绪倏然乱起来,想着同那人的过往仇怨,她还是忍不住紧张忐忑到手足冰凉。
因着太过紧张,她甚至还在二层的窗边绊了一下,未曾注意到,一股子浓郁兰香正从自个儿腰间漫出 。
踏上三层最后一级木阶,她张口深吸一口气平复,暗暗自语了两句,掀帘入东室寝屋时,倏忽间紧张心绪平复,甚至隐隐起了两分泰然惬意来。
寝屋外间的圆桌上亮着灯,却并没有人。
“不是叫你打发了那几个,也不必上来了么。”
西屋书阁突然响起的颓唐音调吓了赵姝一跳,她一回头,就看到里间漆黑中,好像有一人临窗坐着。
看起来,他的确是心情很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