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凉,喝点酒暖暖身,不是说饿么,怎么不吃。”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就那么风雅万千得靠立着,对着茫茫湖面,目中泛着星火粲然,瞧不出一点端倪。
湖风的确是有些凉,她也是怕说错话再惹了他,索性腹内还饿着,端起杯盏就依言吃了起来。
第一杯酒还未饮尽时,男人就朝她边上坐了,提着陶壶又为她斟满一杯。
片刻后,她终是被他瞧得受不住,心有所觉般,将最后半块糕饼翻来覆去地戳成了碎末,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琉璃灯火晃动,嬴无疾似乎是瞧的累了,竟撑手在案做了个托腮的动作,他就这么一错不错地盯着她,依旧是没有立刻说话。
就在赵姝被磨得不耐烦松懈的一刻,他突然扬眉有些俏皮地开了腔:“你还没答我。”
答什么?赵姝先是怔了下,再反应过来他是问那句‘侍寝’的话后,她面上骤然晕红一片。
因瞧他一副逗弄玩笑的样儿,她定下神,或许是实在不擅饮酒,此刻熏熏然的,些许心慌外,甚至还涌了三分委屈不屑。
极轻地哼了记后,她举杯又一口饮尽,竟是重重将杯盏朝桌上一撞,蔑然道:“各国女闾亦有价,王孙若是当真,那咸阳美人万万千挑两个便是,却来开我的玩笑,即便是废太子,你自己也说我大舅父后日就到了,恐怕……嬴长生…你、出不起我的价。”
第二杯酒液才下腹,她就差说出‘你这厮胡姬生的蛮虏也配’的话了。
知她酒量颇差,嬴无疾也不恼,反倒对着她许久未有的赤诚本质留恋起来,他歪着头碧眸中渐有浓重阴郁淌出,却刻意用被辜负似的不满音调又问:“不过我怎么依稀记得,那日兰台夜雨,你叫本君去救族妹,说是有酒时,就愿与我同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