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之前, 又解下块羊脂玉珏挂到了她项间:“记着你的话, 这玉珏就作信物。”
或是因着情热难解, 他衣带散乱语气亦是十分得不善,“这处只有一张塌, 滚去舱底睡, 莫再我跟前晃。”
赵姝如蒙大赦,连被撕坏的衣带也顾不得,口中称是, 顺手从箱笼内看也不看地就捞了两件衣衫并一根发钗后, 踏过地上郑姬的杏裙奔也似地跑出门去。
步下木梯的时候, 外头天色已然全黑, 也不知怎么的, 他们这船的甲板上连一盏灯都未曾点。
她摒着一口气,三两步之间, 就将先前留神带着的易容敷了,重新绾好散乱的发,到最后一级时,因着太过黑了,便一脚直直踏空下去,脚腕漏进木梯夹缝里,上半身狠狠地撞去甲板上。
左脚脚腕传来火燎似得疼,扭了扭腕子,她判断只是擦伤后,连瞧也不瞧,沉默着从地上捡起凌落衣衫就快步朝船尾走去。
不知什么时候,船已然行出了大湖,通到了外头一条更宽阔的大江里。
江水深黑,明月初升。
虽说舱底侍从都是宦者,可她也不想这么被人瞧了难堪。
借着一点月色清辉,赵姝勉强从顺手拿的两件衫子里挑了件衣摆短些合适的,要去解身上这件时,触到断裂的衣带同后腰被按的青紫的灼痛,气息不稳,再三哽了哽后,到底还是后怕地抽噎起来。
她是醉的快,亦醒的快,也就是喝了两口薄酒,现下江风一拂,彻底醒神后,先前的受辱的一幕再次浮现,偏还有那人可恶的嘴脸,好像是,他待她已足够耐心回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