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筹码甚多,心中笃定那人如今不会动自己。
数步之间,倒是将对方心思盘算清楚。看来,他费神安排好的胡商驼队是用不上了,既然秦王孙这样看重小乐,那她的用处,或许该放到立夏时的邯郸城。
果然,等他才走到母亲安置藏身的宅院前头,帕丽斯来开门时,便听的身后战马嘶鸣声。
赵如晦解下客商的布巾,转过头朝马上凝眸睇他之人热络地颔首,帕丽斯忙在一旁替他二人引荐道:“长生,今日倒巧,你快来见见,他就是你娘亲入秦前就诞下的长子,是你的异父兄弟呢!”
北胡盛行收继婚,女子并不以婚前育子为耻,而帕丽斯陪着胡姬获罪流落中原时,已经是四十余年岁,是以,说起于中土人觉着尴尬的异父兄弟,她是浑若不觉的。
嬴无疾倒也不甚在意这个,他只是冷冷地瞧着眼前这个同自己身形确有几分相似的男人。
若孤竹冉冉,又似清风朗月,是个颇有遗世独立之风的青年人,五官眉目倒瞧不出多少异族痕迹,不似生母。
他对青年有敌意,绝不是因为这是自己的异父兄弟,而是为了方才暗卫来报,此人支开守卫,孤身一人去见了她。
胡姬今日疯病未犯,迎出门来做梦一样见了两个儿子在一处说话,她便一头使人去买酒菜,一头满院子寻人,口中喊着:“阿妈,阿妈,我的无忧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