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汤婆子里还有热炭,虽被打磨得圆润平缓,只那分量也足以将人砸晕了。
她习了这么多年医理,也是最清楚人的要害穴位在何处。
可是,当她觉出身上人似乎是在苦苦隐忍,灼热的吻亦没有越过下颌一步,甚至于抚弄她耳垂的手还在替她整饰鬓发……
本就没有十足把握,她指尖犹豫颤动。
天知道,堂堂赵国太子,廉老将军的爱徒,连平城血战都见过了,可她实则连只鸡都没杀过。
污糟事自有人替她做了,她的手,从来只会救人,又哪里会杀生害命。
脑子里天人交战还未完,手中一空,嬴无疾早已发觉她的异动,此刻腾起些身,一把将两个汤婆子都丢去了床尾。
赵姝被他瞧得心虚,又忽然想到,若是真在这儿不小心敲死了此人,恐怕她连这不知名府邸的门都未必有把握走的出去。
没了趁手的器物,也想明白自个儿的境遇,她认命般得扭过头,不敢去瞧他神色,小心又讨好地最后争辩了句:“平日生活……我、我是无碍,可也没好透呀,呜呜,至少还有半月……才能大好,我又没有骗你……”
因是认命了,她语调纷乱畏惧,以为他是全然听不进的,末了也没存了逃避的希望,说理的话断续,竟是抽噎着哀哭了起来,她侧着脸,因怕他恼会愈发加倍地来折腾,遂忍着惧怕哀意,连声气都不大敢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