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栏靠坐,她拂拭连纹饰都相类的窗栏,不由得恍然松懈。
对着满坡野趣香草,饮一口小茹端上的热浆,赵姝阖眼仰靠上山岳型食案翘起的奇峰,暖阳照在眉睫上,她忽然有种大梦一场的错觉,深深吸了口气,好像睁开眼,就又能回到昔日肆意胡为的日子,而这大半年,都不过是一场虚幻噩梦。
她这泰然怅怀的模样自也是落在小茹眼里,小丫头暗自留意,这等气度作派可非是女闾里的能养出来的,或许,此女,会是她像夫人邀功翻身的一个契机。
正暗自猜度着,不妨窗边人突然回头,赵姝朝她一笑:“小妹妹,孤……额,我一见你就觉着面善,心生欢喜呀……”赵姝吃饱后,想着该要讨些苜宿喂兔子了,风光甚好,她下意识地就拿出从前那一套,去同面前的小丫头打趣套近乎。
小茹被她逗笑,心里又狐疑起此女来历,她躬身又福了福:“姑娘是贵人,可莫折煞奴婢了,主君嘱过我等,府里有专饲珍禽的院落,奴婢原就要领您去的呢。”
……
就这么在城北这处私邸住了半个月,那人都未再白里日现过身,反倒是每日夜里,赵姝在睡梦中会觉着塌上暖和许多,一直到小茹说漏了嘴,她才后知后觉地晓得,原来王孙疾近来宵衣旰食,却会在三更后过来与她同歇。
起初发觉这事后,她夜里就会留神惊醒。
也是怪,除了头一回在暗夜里被他拥住时,睁着眼不敢动弹,再往后,见对方也并未做什么,而是每一回都小心地挪开兔子,挤进被窝里后很快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