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要溺死在浓重的血腥气里, 她急喘两下, 两手在胸前紧扣,朝他肩头剧烈得瑟缩了一下。
她甚至没有去拢破碎的衣衫。
嬴无疾扫了她一眼,随手扯了件架子上的外衫, 他脚下不停,两下将人裹好, 阔步跨过一地血污尸首, 踢开门朝楼下疾走。
直到被横跨着抱上战马, 赤骥嘶鸣着扬蹄, 空旷的荒岭里, 清凉夜风拂面,赵姝才从这一夜的梦魇里渐渐缓过气来。
她斜靠在这人身前, 是并腿侧坐的姿势。
这姿势倒是恰好避开了她前些天拼命赶路带来的磨伤, 只是赤骥换了战时的短鞍,她膝弯只得架在他腿上,简直算是半坐在他身上了。
夏衫本就薄, 她腿弯处又早被扯破了, 这姿势太过亲密, 战马颠簸, 忽而就有一阵异样从腹间漫开。
这一夜惊险曲折, 她还没意识到那黑店的炙肉也是有问题的。
此刻,被这山涧的夜风吹了, 才后知后觉得意识到自个儿私逃的事。
若非有外祖新给的封地,那她此刻的身份那,就只是一介私逃的质奴。
质子境遇坎坷凄凉,常有客死。
更遑论是逃奴被擒……若有携了秘辛的,便会被交由狱尉处置,赵人曾还射杀过私逃的质子。
想到这些,赵姝忽然就觉着,肩侧腿弯下,二人相贴之地,不仅热且局促,还难以遏制得多了分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