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的那一刻,一念迟疑,握着竹筒的手朝身侧缩了些回去。
他没有说话,她就蜷身在他挡住的阴影里。
一声极低的泣音溢出,赵姝以为他是发觉了,难堪极了,她突然凶恶抬头,红着眼同他对视,语调断续含悲:“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烛火摇了摇,映得他一张脸妖冶糜丽,或是光线的关系,莫名的竟使男人放大了五官的脸上,显出些苍白来。
他盯着她瞧得出神,目中是未及收回的冰寒算计,饶是赵姝被媚.药折腾得几近崩溃,甫一撞进这等打量神色里,也禁不住骇然。
她微张着嘴,无力掩饰心底的震诧惧意。
黛眉可怜得蹙起,圆圆的杏眸里含了水色,眼尾忍得殷红。
“先吃药。”嬴无疾立刻偏开眼,他不由分说地就要去倒药,连盛水的杯盏都不知何时已放在地上,“还需要什么,我去备。”
解寒毒的救命药金贵,赵姝喘息着,想也没想,歪了身一手就按过去。
素手滚烫,柔腻掌心下,是男人手背上浮凸粗硬关节。
趁他愣神之际,赵姝想要抽手夺过青竹筒。
却被他避开收了,他急切覆手去她额上:“不是寒毒,可有解法?我去请军医。”
赵姝自不会要军医来看,她早就替自己察验过了,这药并不伤血脉脏腑。她想要忍一忍就过去,可面前的男人却如催命符一般,就是不走。
“走开!”她挥手去推,根本无暇编什么病理,勉力起身,想着去喝些冷茶,或许会稍微起些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