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亦只有些无实权的宗族耆老会支持她,她甚至连拥护旧晋的大臣都认不全。
虽是离着邯郸还远,赵姝绞尽脑汁, 回忆着从前父王和廉老将军对她说过的一些有封地的族亲。
她的记忆力其实很好, 国师府有全邯郸最多的医书, 许多不太深奥的, 她甚至翻上一二回, 就能将病症药方镌刻于心。
然而那些公卿宗亲,她却连脸都认不全。
回想到最后, 依旧是一团乱麻,赵姝泄气般地望天,一连叹了好几下都难解心焦,竟抬手朝自己脑袋上拍了一记。
“王孙!”守卫突然抱拳,“晚膳可要令人现下送入帐内?”
赵姝一惊,抬头同那人对视时,禁不住后退了半步。
那双眼定定地注视她,就听他挥退了守卫,行至她身前半步:“炙肉还未好,要用晚膳么?”
他语调温雅,似乎还刻意放轻了些。
可或许是他套了重甲的高大身躯上尚染着血腥气,依然与人有浓重的压迫感。
她早被他阴晴无定的性子弄得怕了。
尤其是,经了昨夜那样的事,她不愿去回想,可这人一出现,那些片段残影,几乎就是不停歇地冒出来。
见她垂首神思惶惶,头脸脏兮兮的,嬴无疾想了想,也知自个儿是说不来酸词,哄不来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