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符、扈子文、司马徽……这些人或是王族旁支或是与王族有姻亲,却都不是有太多权势的,因此,丝绢上有几个,赵姝甚至都想不起脸来。
她蹙着眉一面苦索,掩在帐子背后,借了微光看得心惊肉跳。
直到有一个人被刻意放大的人名——赵穆兕,赵姝凝眸,眼前便浮现起一张苍老威严的瘦削面庞。
赵穆兕,年届花甲,不理朝政多年,却是王族耆老中辈分最高的一位,常年著书立论,门生颇多,在邯郸城中极有威望。
赵姝亦曾被迫着师从他学了两年国史,后来因着此君过于严厉,她使了些手段,才从他门下逃出。
她在邯郸天不怕地不怕,亲族里头,也就是见了这位要绕路。若要论起来,赵穆兕同她的曾祖是叔表兄弟,私下见时,赵姝该称他一声曾叔祖了。
从前一提到赵穆兕那个刻板老头,她总要忍不住翻个白眼,而后躲得远远地。
年少时一幕幕浮现,而今夜,她在兄长亲笔中再次见到‘赵穆兕’的三个字时,却再没丝毫厌烦,心头五味杂陈。
有人语声近了,赵姝连忙将丝绢捏进手心里,快步离开。
过一处火堆时,几个十一二岁的年幼炊夫饮多了,散在火堆一侧载歌载舞地闹,她不动声色地路过,佯作被肉香吸引,蹲下身取肉时,扬手便将那片薄绢挥进了火里。
巴掌大的绢帛一飘过去就被火舌瞬间吞没,她驻足啃了两口野味,瞧着那绢彻底燃作灰烬时,才起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