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赵姝浅笑了下,而后面色淡然随意地就坐到田氏身侧,一如从前。
舞乐靡靡,伶人翩然,除了稚儿时不时得咿呀嬉笑外,在场的诸人再没一个说过话。
丽娘止了酒盏,赵姝同她对望了一眼,舞乐声沸,她举盏细闻了下,觉出一股子清淡苦涩的夹竹桃气息后,脸色骤变。
赵姝不想忍,随即就是一记惨笑:“母后这是何意!”
从小到大,赵戬没给她的,明面上,田氏尚算对她关切呵护。
酒盏掷地,伶人噤声。
赵姝从来没在人前发这样的火,却见那田氏哑然笑了笑,挥退众舞乐伶人后,就那么从赵姝身前的铜尊里倾了一盏有毒的夹竹桃酒,仰首饮尽。
“殊儿,这算不得毒,倒令人快活呢。”
在赵姝惊愕的神色里,田氏止笑,忽然就斜着眼疾言厉色地发问:“殊儿,母亲早知那人不是你,赵国朝堂一片污糟,你是天子后裔,又这般不谙世事,何不归周?”
几个姊妹都已经低下了头,唯有田氏怀中稚子尚在不明所以地不满叫嚣。
赵姝觉出她话中有话,她望着幼弟圆胖的小脸,心底柔软不安,便悲声反问:“齐王乃母后嫡兄,封地再小,您在齐赵交界,也总还有安身之地,岂不知,庶民……”
“像庶民一样被人揉捏踩踏嘛!你懂什么,母亲没办法!”田氏目中蕴泪,她美目一转,见时机差不多了,就将怀中稚子推向对方,道:“殊儿,抱抱你弟弟,可怜见的,他一出身,就同母后一样,饮食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