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无疾是天将黑时就过来了,先是叫人上了一桌易克化的面食粥点, 他压着烦乱心气, 哄慰劝告的话说了一圈, 而赵姝不为所动, 倒是动了筷子, 却冰冷得连一丝情绪也无。
“不必宽衣,解毒而已。”她抛出这一句的时候, 便从容朝榻上靠了,等他过去,轻褰衣袍,才惊见她竟不知从何处弄了条女子新婚时才用的袴。
这种寝□□部不会缝合,可着衣行房,是为初次避羞所用。
而观榻上赵姝形容,她自然非是避羞,而纯然只为隔绝。
“还未好?我该安歇了。”她身子难以控制得发软,便阖目刻意不耐地催问,像是真的仅是在医病,一潭死水不愉难忍。
嬴无疾深喘了下,忽然停下身满目氤氲地皱眉俯望她。
良久后,他还是什么也未多说,只是倾身下去,两手尤是撑在她两侧,小心又固执地避开多余的触碰。
唇角轻触,惹得身下人立时避开。
他无声嗤笑,却将脑袋轻抵去她额角,柔声道:“睁开眼,才好快些。”
并不陌生的亲昵热气涌在颊侧,赵姝阖目犹疑了下,倒依言睁开眼,便撞进一双情动温存的碧色眸子。半寸之遥,他并不掩藏,怨愤疼惜不甘无奈,交杂满蕴。
若星河陡转,日月乍止,她的心顿了一下,封闭已久得漏出一条隙来,让阳间的俗情纷扰又有了侵入的可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