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药里的姜蒜顷刻就让汉子的肚腹适泰了许多,当他同样连药钱都未被收讨时,立刻起身作了个大揖,并坚持将身上的十二文都塞了过去。
这一下,铺子里的苦役们坐不住了,接连就有三人要请她诊脉。还有的说,要速速归家去将看不起病的家人也带来瞧瞧。
饺饵等久了要糊,赵姝他们住的又是城中最大的客栈,她才对府衙说自己是兽医,若让这些人都去客栈找她,实在太招摇。
她能看出来,这些人若去正经医馆,怕是连基本的诊金都出不起。
思量了片刻,她指指铺子旁边的一条暗巷,比划了一阵后,约定了一会儿去那处等后,便匆匆拄杖回了客栈。
三两口吃毕饺饵,又将府衙过路引同韩顺说了,见二丫吃了药睡得深沉,她只说还要出去赁马车,又匆匆出了客栈。
往饺饵铺走的路上,她又有些犹豫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该等着二丫吃了十日的药再走。
可恩师也说过,解残毒的事最好要在两年内。算日子还剩半年,虽说时间还是绝对够的,可这会儿走在长街上,或是天太热的缘故,心里头莫名烦乱不安起来。
直到入了约定的小巷,抹着汗一气儿诊了三种病症,她的心才重又静了下来。
说来也怪,自出邯郸以来,流离转徙,颠沛不歇,她一路走,看得病症越多心也就越静。
一头扑入这尘嚣世间,穷凶极恶的见过,舍身报恩救过他们的也有。更多的,便如眼前这些人一样,道一身谢出几个钱,就能让她觉着活着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