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面上神采所慑,他仍旧答了。
这比预期的速度要快,赵姝禁不住慨然笑了笑,想要再确认一下,遂勉力扳过肩把四根指头朝脑袋后远远抻去,希冀追问道:“这样远呢……嘶!”
不慎牵了后背才结了疤的皮肉,她嘶了声身子不稳半仰着就朝床栏边磕去。
在撞疼伤口前,胳膊被人握上,嬴无疾凑近了,浑身散出种药草气。他伸出另一只手,将她圆润了许多的小脸托起,拇指蜿蜒着轻抚过那道横贯鼻梁的浅红长疤,轻道:“是不是很疼?”
他的瞳色已恢复了大半,碧与灰交杂着,也再没了昨日的无神。
对上他目中灼然,赵姝怔了瞬,只觉着这双眼漩涡似得会吞人。可时间还未到,她不敢置信地缓缓落下手掌,未及问,就得了他的答案。
“我能看见了,就在刚才。”
“真的吗?!”喜色爬满她眉梢,目中的释然庆幸掩不住,“定是先前那游医的治法真的起了成效,怎么能治偏症的偏都是游医呢,看来要精研医理,就绝不能偏居一隅!”
她话音轻快,也顾不得自个儿扯到的伤处,半跪起些身子,径直就去探查对方的眼睛。
灯烛摇曳,忽起了阵夜风吹散燥闷,拂落半帐浅青的纱,雾一样映在二人身侧,榻里顿时昏暗起来。
陡然暗下来,青纱虚影朦胧映在他俊挺鼻尖上,投下一层黯淡浮光,却叫她心底陡然溢起暖色来。
似被烫着一般,她想要退开些,后腰上绕过一只有力臂膀,将她牢牢得制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