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茜儿坐在旁边的小杌子上,盯着余初二媳妇手中不断翻腾的烤肉,不停的咽着口水。
“子厚兄当真好雅兴!”
正指挥着余初二媳妇烤肉,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许是刚刚进入变声期,声音较之以往倒是有几分不同,多了点沙哑和刺耳。
王重翻身而起,看见来人,笑着拱手道:“我到是谁,原来是则诚贤弟,衙内大驾光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和王重相处久了,长柏对王重的性子也渐渐有了几分了解,知道王重平日爱开玩笑,不似那些老夫子那般刻板迂腐。
“好香啊!”长柏的小厮汗牛,已然十分殷勤的帮长柏办了个小杌子,让长柏在王重旁边坐下。
王重冲着小丫头招了招手:“茜姐儿,快过来!”
王茜儿屁颠屁颠的跑到王重身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好奇,正一刻也不停的打量着长柏。
从古至今,人们对于美丽的事物总是免不了心生欢喜。
男人们喜欢美女,虽然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但千娇百媚各有特点。
而女人们,自然也都喜欢长的好看的男人,什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面如冠宇,气宇轩昂,仪态不凡……
而长柏,更是此中佼佼者!继承了盛紘的好皮囊,聪慧,其外祖王老太师的沉稳老练,虽说年纪尚幼,但卖相已然极为不俗。
如若只论相貌,王重还真不如长柏俊俏。
“这是你长柏叔父,是三叔的至交好友!”
“王氏茜儿,拜见叔父,问叔父安好!”
王茜儿立马从王重手中挣脱,学着往日里母亲王李氏教她的那样,福身给长柏行礼问安。
长柏一愣,倒不是因为王茜儿的行礼,而是对于自己身份的突然转变,一时之间还有些不大习惯。
在家都是当晚辈,同辈的年龄最大的堂哥也还没成亲,如今却成了别人口中的叔父。
虽然意外,但长柏显然颇为高兴,当即便从腰间解下随身的玉佩,送到茜姐儿的小手上:“时常听子厚提起家中侄女,颇多夸赞,今日一见,果然伶俐可爱,初次见面,这玉佩就当是我这个做叔父给侄女儿的见面礼了!”
这话自然是怕王重拒绝,对王重说的。
可惜!长柏有些低估王重的厚脸皮了。
都不用王重提醒,小丫头就满脸笑容,捏着玉佩,喜滋滋、脆生生的道:“茜儿多谢叔父!”
“真乖!”长柏抬手揉了揉王茜儿的小脑袋,脸上露出颇为灿烂的笑容来。
“公子,肉烤好了!”余初二媳妇端着一盘用竹签穿着,已经烤的金黄冒油的烤肉恭恭敬敬的走了过来。
“嗯,你去备些果汁来,我要和则诚小酌几杯。”
“奴婢这就去!”
余初二媳妇现如今被王李氏安排到王茜儿身边当个带头的嬷嬷,负责带着王茜儿房里的那两个小女使。
旁边的案板上,还有早已经备好的薄皮煎饼,切好的黄瓜丝,调好的酱汁等。
王重把煎饼摊开置于掌心,抓着几个肉串置于其上,攥住煎饼扣住竹签上还有些发烫的羊肉,另一只手用力一抽,便将竹签抽了出来,随即又铺上切好的素菜,淋上些许酱汁,将之卷好,递给长柏。
“早上刚宰的羊,则诚尝尝滋味如何!”
旁边的小丫头早已等不及了,催着王重帮她也卷一个。
若是单纯只吃肉串的话,味道也不错,但吃多了难免会觉得腻,毕竟肉串上放了太多的调料,可若是再加上一张薄饼,些许素菜,口感却又截然不同。
刚吃一口,长柏就竖起了大拇指!
盛家虽然不缺珍馐美味,更加不缺厨艺精湛的厨娘,但似这般简单粗犷的吃法倒不多见。
而且用薄饼裹肉串的吃法,在后世也是在北方比较流行,长柏祖籍宥阳,这些年便是随着盛紘在外为官,也多是在江南诸地,少在北方。
而且不论盛紘还是王氏,皆是南人,在饮食上自然偏向于南方一些。
长柏一向讲规矩,吃饭向来都有固定的时间,似这般随意倒是第一回,而且余初二媳妇的手艺当真不错,这一吃便是大半个小时。
王重还亲自上阵,拉着长柏一块儿烤肉,将诸般要点诀窍一一传授,倒是把旁边跟着玩闹的把王茜儿吃的小肚子圆圆鼓鼓。
长柏往日里忙着在家读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而今忽然来访,王重还真有些意外。
吃过烤肉,时间也过了正午,王重领着长柏在小竹庄里逛了一大圈,如今的小竹庄,早已不是昔年那个只有田地六十余亩的小庄子了,经过近几年的发展,小竹庄的规模越来越大,养殖场且先不说,只说田地,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四五倍。
有些是新开垦出来的荒田,有些则是从十里八乡的小地主手中买来的。
真正让长柏感兴趣的,是王重庄子上近乎于半自给自足的生产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