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渊一起身,伟岸躯体就如拔地而起,巍巍不可及,窗前桌椅上本就屈着他了,他若愿意,一伸腿就能踢开,他还是慢慢地走出来,“前几日,姜姑娘说给你兄长做件衣服,当真么?”
姜缨先点头,又摇头,“我并不知兄长的尺寸,陛下若知晓,我自可以做,若陛下不知,便不做了吧。”
“他与朕的身量相近,按朕的尺寸即可。”
“这样也可,那我为陛下量下尺寸,陛下如今的身体与往年不一样了,瞧着更为健硕,按往年尺寸做定是穿不上的。”
姜缨边说边转身,要往后院去,买铺子时她连带后面小院也买了,这几日她有空便为姜满满缝制新衣,屋里工具都在,拿了就可过来量。
走了没几步,耳边传来街上行人零星几声,唯独听不见柳渊的回应,她疑惑地回头,柳渊正立在铺子门口,他本来要走了,此时侧过半个身子,映住了残留的余晖。
几乎瞬时,姜缨浑身如过雷击,心口震颤,手脚发麻,大意了,旁人翻旧账哪比得上自己翻刺激?
她不知自己面色有多难堪,只懂竭力吁了口气,从嗓子里挤出颤抖的一声,“是我糊涂了,陛下的尺寸不需我量,宫中自有……”
“姜缨,宫中是有朕的尺寸,但衣制不同,需得重量。”
柳渊神情自若地疾步走来,竟直接越过姜缨往后院去,“铺子里人来人往,不便做事,你与朕到后面量吧。”
“陛下!”
姜缨手也不抖了,心也不颤了,一门心思弥补这个错误,“此举不妥,陛下贵为天子,又与我和离过,却同去无人的后院,倘若被朝中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