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在衡面色苍白地伏在柳渊脚下,怀疑柳渊已忘了他,因为柳渊立着的时间太久了,沉默的时间也太久了,墙角的虫鸣声叫这沉默透出一种瘆人的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喧嚣声一波又一波,响起车轮滚滚声,这是姜府的宴结束了,众人回家了,姜缨的声音伴着夜风吹过来,隐隐约约,“舒清……你兄长……回家去了。”
温在衡阖眸,姜缨对他有心思么?并无,一丝也无。
柳渊知晓这个么?
许是知晓的,但知晓又如何?
喧嚣声退去,两府终于沉寂下来,温在衡双腿已麻,不敢妄动,他猜不透柳渊立了这么久在想什么,越是不知越是惊惧,慢慢地惊惧拧成了令人窒息的绝望。
蓦地,柳渊终于动了,他在漫长的沉默中控制好了情绪,一眼未看温在衡,缓步去了姜府。
姜府笼在静谧的夜里,他在姜缨窗前驻足,透过窗户见姜缨已沐浴过了,洗净了宴上的妆扮,身上也不是宴上的新衣,唇角的笑意压了压,胸口火烧似的难受,一手猛地抓在了窗上,窗户发出不堪承受的咯吱声。
姜缨正欲熄了烛火歇息,闻得异响望去一眼,讶然一声,“陛下。”心里了悟,柳渊定是等宴结束了才来的,已这样晚了,他还执意等着,太后那日说他笨死了,姜缨这会儿也觉着他笨死了。
姜缨在柳渊推门进房时埋怨道,“陛下果真少见一日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