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发脾气,甚至连一顿臭骂都没有,沈家的下人就见东家沈凌一脸沉思又疑惑的表情,点了点头,迅速走到一旁路边。
蹲下。
他是认认真真在想的,动作毫不做伪,叫一旁的下人正准备提议回城中坐进光趟明亮,幽香高雅的茶肆生生咽在了嘴里。
沈凌脑子里走马灯花,一切本是如常进行,就在他提出要给报酬,说她一个外人,用不着为别人的家产鞠躬尽瘁之后,突然变了脸。
可是,他到底哪一句说错了?
喜春心里是气愤那沈凌胡说八道,张口闭口就是钱不钱的,过后一想,也罢,财不露白,她一个女人家掌着这么大的家业,要是人人都知道周家的家产除开嘉哥几兄弟早就过明路、已见证的家产外,余下家产都是她的,还不知多少人要打她的主意。
无人知道周家有妇人承继丈夫家产的规矩,只如世人一般只以为夫家只供着她们锦衣玉食罢了。
大晋鼓励寡妇再嫁,若是出嫁,其夫家也会添上金银细软当添头,以示答谢寡妇在夫家的操劳,添头一给,两家至此再不相干,如周家这等人家,在世人眼中,若是喜春出嫁,只怕也会添上一大笔。便是为何会有人在喜春面前想与她做媒的心思。
她不止不能公布,反而要装作不知情。
喜春带着三位小叔子在田庄上住了几日,在田假前一日装好了细软回了府上,许秀才也至家中返回,来时也带了些家中的土仪。
喜春从庄子上返回后,便开始着手准备铺子,为石炭买卖做准备了。
喜春对石炭买卖十分看好,如今只先备上铺子,待入秋后上京考察后,若是再来准备便太过仓促了,秦州府离盛京遥远,她又不在秦州坐镇,实在鞭长莫及了些,总是有备无患的好。周家铺子不少,多是分布在玉前街码头那一带,那处热闹繁华,人来人往,铺子的租金也十分昂贵,若是要开在那处,如今的铺子中却是没有适合的拿来做炭卖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