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五扯出姓黄的商人老爷来本就是为了对比自己东家,莫说是洁身自好了,就是轻易近他身儿都不容易。
喜春原本还没想到这上头去的,闻言倒是笑笑没说话,只道:“你可别说别人不好,你在外头安没安第二个家的?覃娘子可是好的,你可别对不住她的。”
安两个家,这不光是贪花好色了,也是对不住原配子女的事儿。
覃五摆摆手:“不敢不敢,婉娘多年操心家中,侍奉婆母,照料儿子,功劳大着呢,我哪敢在外头去安置小家的。”
“算你还心疼人。”男人的嘴,再好的人在女/色上都难免不了犯糊涂,喜春可不信他当真没点子动心的,尤其是家中妻子年华老去,外边的姑娘可还年轻着,又洋气又鲜活的,他们手头又不缺银钱,多的是人想巴上来当小的,当真能坐怀不乱了?
又不是个个都是柳下惠。
这里还有一则趣事儿了,是喜春年轻时与家中的兄长们一块儿读书时,读到何为正直时,兄长们推崇展公,说他为人正直,意志坚定,堪为君子之分的代表。
喜春追问,兄长们三缄其口,在她追问下这才讲述了一个“坐怀不乱”的故事来,故事寓意深远,但自上而下,多少朝代才能出一个的。
君子要靠自觉,但已经成亲了的喜春已经并不会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一个人身上,靠别人自觉,还不如靠自己监督,男女之间,年轻时容颜尚在,恩爱且能持久,若当年华不在,这一切的变数委实太大。
覃五笑笑,但他总觉得夫人的眼光有些变化,但他想着自己也确实没做过甚么出格的事情啊,就是有好几回险些没把持住,最后也及时悬崖勒马了,这都是早就过了的事情,莫非夫人还要为婉娘出头的?
喜春却没说甚,只跟他核对了一下要送到关外去的朱栾水,数目、价格,运送途中如何减少损失她不担心,覃五等人关内关外跑了这么多回,早前还有从关外而来的蔷薇水,自然知道该怎么运送。
他们商议后,先定下了送到关外去的数目不算多,除了有运到关外去的,在去往关外这沿途的州府里,覃五等人也有自己的人脉关系,可以把花水放置在这些州府里先卖一卖,若是反应好,再加大运输。
商定后,喜春也不多留人,叫他多回去陪陪妻儿,又叫他给婉娘几个带去早就备下的布匹衣料和糕点等。
黄老爷的事,喜春听过记下了也就没打听过了,也没拿出去说,甚至周秉她都没说,跟黄夫人又约了好几回,还一起上酒楼里用了饭。
夜里去酒楼的时候少,只一二,多是晌午十分约着去,也不担心家中那个夜里回来见不到他们叔嫂几个,又自顾着生闷气的。
周秉的事,玉河是知道的最清楚的。
覃五又不常在他身边,哪里知道有的没有的?喜春听了她那一席话,难免记在了心里头,危及自身,商人多在两地置家,她们周家这么大的商家,周秉早前可没少跑关外,谁知道有没有两地置家的,谁知道她还有没有个妹妹?
查一查她放心。
喜春抽空把玉河唤了来,问了些关外的风土人情,又问起了关外的女子,言语间还提及说谁家的老爷竟然在外头置了个小家,也不知道原配发现了没有。
玉河不疑有他,当真以为夫人这是找他谈心呢,笑着回道:“据小人所知,这一般是发现不了的,衣物贴身的物件在回来的时候就换了一身妥当的,但总归是遗落,这长时间的两头应付着,怎么都得露出些马脚来的,不拘是人,可能在物件儿上也松懈了几分。”是人就免不得会有疏漏的时候。
但一般的娘子能怎么办呢,事情都成定局了,家中还得靠着东家们一趟趟的跑来跑去的挣银钱,还指着他们养家糊口,给家中银钱,奉养家中父母等,闹翻了对谁都不好,反而把人给推远了去,要是一年半载的不归家来,家中还不得断粮啊。
喜春听得直点头,总结起来,这就是家中财物大权的问题。
没掌银钱,就奈不何。
这又给她提了个醒儿,喜春后边儿又给账房那边说了声儿,往后一月里支出超过五百两以上的要做好登记,月里查账时好细看。
喜春后来跟黄夫人见面时,还不着痕迹的问起过,问黄家的中馈平日都是谁在管着,银钱流动有没有跟她这个夫人过目的。
府上的针线房隔几日就会送上一批洗好过的衣物来,这个天儿天气炎热起来,喜春早年在娘家时,每到这个季节,便要把穿不上的衣物趁着炎热的天儿拿出来洗过后再重新安置过一次,等一过了炎日,这些衣物也就能穿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