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歧面色苍白,在薛敖杀人的目光中伸手指了指远处已被夷为平地的矮山。
他咽了咽口水,艰难道:“就..在那里。”
未时已过,北境暮色渐浓,空寂阴沉的山色蒙上薛敖的眼睛。
朔风刮过,将薛敖乌发吹的猎猎,他眼珠墨黑,望了一眼倾颓破碎的黑沙沟,又一声不吭地回头看向出声的沈要歧。
沈要歧收回手,手指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剑鞘,却在后腰处触及一个又滑又涩的东西。
这东西在他绶带上绕了几圈,他试图抽出,却发现缠的极紧。
他忽地想起,在下山之前,那个荏弱的小姑娘曾紧紧抓住自己。
微薄雪光映在薛敖惨无人色的脸上,他看着沈要歧从身上抽出的兽皮,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
——是他藏在阿宁身上的布防图。
薛敖手指颤抖起来,一把抢过兽皮,额上冷汗淋漓。
——这是陆家的矿,只有陆家人能炸开,阿宁将布防图给了别人,她是故意的!
像被狼牙咬透了脖子,嘴里都是挥之不去的铁锈味。
一块碎石被旋风卷起,打在薛敖的头上,他忽然想起幼时与阿宁偷陆家的枳吃。
陆老爷善经商,尤其喜欢一些珍贵难得的东西,比如南橘。
他喜欢这东西清甜爽口,就费了大力气从南边移植过来,可辽东怎能生长此物,枳味酸涩,陆老爷便只留了一棵在阿宁院内观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