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云见他如此,跪下恭声道:“太傅对鹤卿有知遇之恩,鹤卿不敢欺瞒太傅。策问能被传出已是蹊跷,太傅心知大燕的水面早就积浪蓄涛,而我,若想拥水而上,不得不如此。”
“太傅,刚中而应,行险而顺”,陆霁云看向他,铿金霏玉,洋洋盈耳。
“我欲乘扶摇,北海赊可至。”
...
红衣少年跪在佛山,香火缭绕,青灯禅音,窗外竹林簌簌作响,斑驳暗影打在他脚下。
那影子顺着他的脊脉爬上满头乌发,他睁眼直视上方的大佛,凤眸中无一丝虔诚。
谢缨心中讪笑,像他这般人,怕是连焚的香都会被佛祖嫌恶晦气。
天生恶骨。
“阿奴哥哥”,身侧跪着的阿宁小声唤他,“你也求一支签吧。”
“你别光是陪着我来给兄长还愿,自己连个平安都不求,清净寺的签解最准不过,你先来呀。”
她声音温软,听得谢缨无法拒绝。
小姑娘盯着他晃动签筒的手,口中振振有词:“喜鹊报喜,祈吉祛凶,上上...”
话音未落,一支木签掉到二人中间,签文一面朝上,那三个字大的晃人。
见阿宁盯着地上,一对梨涡消失不见,眼角都落了下来。谢缨叹了口气,欲拾起那签,“阿宁,我不信...”
“再来”,阿宁抬头,清亮的眼睛映的他心头一颤,“再求一次。”
谢缨拗不过她,只得又轻晃手中签筒,少顷,清脆的碰撞声响彻佛下,香烛微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