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口一开,几炷香内便传遍,说是大燕开国两百年来终于出了一位连中三元的少年俊才。
丹犀对策,三元及第,朱服榴火,春风引路。
景帝朗笑道:“文无第一,但陆鹤卿这一手行书堪称世无其二。”
那张纸传下来时,文武百官才知什么是字如其人,一字千金。
——铁画银钩,心直笔正。
蔺锦书笑阿宁,说是捐的金身可算派上了用场,却见阿宁笑道:“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奇才,哥哥是有天赋,但再大的天赋也需要夙兴夜寐与好学不倦才得以出世。”
“积一勺以成江河,累微尘以崇峻极。”
“人人道我好命,在于有如此出色的兄长。可对我来说,我的好命就好在我有一个能告诉要‘胡闹’的兄长,不囿于眼前、不盲于世俗,他告诉我一辈子不嫁人也是快活的。你知道吗锦书?从前从未有人这般与我说过。”
蔺锦书失言,她看向鲜活明媚的阿宁,不由自主地萌生出了羡慕之情。
她身为大燕世家之首的嫡女,自幼便被家中按照国母的标准教养,端庄贤淑、博古通今,可这般年纪的姑娘又怎会真的如她表现出来的这般持重。
世家的金玉锦绣泼天般砸在她身上,蔺锦书避无可避。
阿宁支着下巴,面朝昨日骑马游街后遍布落花的街道,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哥哥满腔抱负、志在碧霄,黎民苍生需要这样的鹤卿公子,大燕需要这样的朝臣。而他教出的我,虽无甚长处,却也要在这碌碌中引阶向阳,等到有一日哥哥需要我的时候,才好义无反顾,护住我在乎的人。”
蔺锦书摸了摸阿宁的头,笑着应是。
转头又笑了起来,“咱们这位鹤卿公子啊,大概是大燕头一位游街时被花草瓜果砸伤的新科状元。”
昨日游街时场面太过混乱,状元自不必多说,榜眼是一位半头华发的阿伯,探花郎却是西南那位声名远扬的才子赵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