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倒是薛敖,眼睛发直地看着阿宁后颈,见状她安慰道:“没事,这么一点没什么感觉的。”
薛敖还是那副做错事的无助样子,听阿宁出言宽慰正要开口,却被小姑娘打断。
“薛子易,真的没事,你别这样。”
薛敖一开口,阿宁就知道这人要说些什么。
她从小身子不好,同龄人喜欢玩的东西阿宁都碰不得,可就是这么难养的一个小姑娘,是被薛敖背在背上、抱在怀里哄大的。
阿宁是养在深闺的娇女,薛敖是鲜衣怒马的骄子。他们就像是辽东入冬后江面上的薄冰与冰面下肆意游动的鱼。鱼为了冲破冰面,日日徘徊,被渔民捕捉到也不在乎,他只是渴望冰下的亲密与冰上的日光。
状若普通的干系,却是彼此的障缘,只要有薛敖的地方,不管多难,他总是会护着阿宁。
他见不得小姑娘难过。
“对不住”,薛敖喉结滚动,见那泛红的花藓渐渐消失,才看向阿宁温软鲜妍的脸,“我不知道...”
阿宁给他添了一杯茶,笑道:“我也与你一样,但是这花确实开得美丽。”
她有意打趣,“可惜你把它扔掉了,否则远远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薛敖垂下脑袋,留给阿宁一个头顶。他马尾高高竖起,明明年少意气的好年纪,却显得整个人丧气极了。
阿宁忍住摸一摸的冲动,正要开口却听薛敖道:“这是第一次,我不知关于你的事情。”
她连癸水都是他第一个发现的,怎么会对这种关乎性命的事一概不知。
薛敖抬起头,清亮的茶汤里倒映着他欺霜赛雪的脸,少年恳切的眼睛里装的都是那个两小无猜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