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敖听他脚步声渐远,捏了捏眉心,将一锭银子放在桌案上撑住窗口一跃而下。
夜灯吹的他衣襟鼓动,丝丝凉意顺着脊脉吹至心口,他行走在天街上,甫一走进深巷,便见月光下凛然杀意,刀光血影泼身而来。
“辽东的狗崽子,拿命来!”
......
渝州这几日像是天被捅了个大窟窿一般。
黑云翻墨,白雨遮山。
但其实渝州府早就熟知去年冬日天气反常,且今夏渝州过于炎热,定是有场在劫难逃的大雨。
这雨下了五天,从最开始的微风细雨到如今的阴沉连天,渝州堤坝各守卫不断上报如今汛期涨水,水位告急。
且水流的走向无法预知,其势之激荡,看的阿宁心下乱跳。
实在太大了。
这里的雨不同于辽东的大雪,雪灾挡的是薪炭吃食,可这场大雨不光将官道冲散,致使物资匮乏,更是叫河高于民屋,冲破堤坝,致使许多百姓流离失所,丢掉性命。
渝州府的官员并非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在预料到今年天灾的情形下却仍秉持旧理,修缮故堤,增强补弱。
陆霁云总算知道为什么渝州这么小的地方,却能叫景帝视作心头大患。不光是蔺荣扎根于此,更是有无数的蛀虫在蚕食这座城和这个王朝。
这帮人在渝州呆了这么久,怎么会不知如何处理才是对百姓最好,现在看来只是他们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