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绮浑身绷直,被凑到脸前的阿宁搅得心神大乱,听她一句句的夸赞逐渐削薄神智。
原来世子每天都这般快乐的吗?
她摇了摇头,把不合时宜的想法驱逐出去。又见阿宁眼睛晶亮,言语间虽是夸捧,但全然的真诚,只得任由羞意盘旋轰鸣,不住地往后退。
阿宁看她像是被自己吓到了,不好意思地坐直身体,小声道:“对不住啊,但我真的很喜欢将军。”
金绮再一次被阿宁的直白唬住。
从记事起,没有人对她说过“喜欢”,只有任务完成后的“尚可”,亦或是失败后的斥罚。
金绮心中苦笑,暗道这样率诚明媚的姑娘,别说世子受不住,连她也忍不住亲近。
阿宁垂头看见她刀痕遍布的手背,小心地碰了碰。
金绮暗道,她怕是觉得难看,或者有些害怕。
阿宁见她不反感自己的触碰,轻慢地将这只手捧了起来,“将军要多爱惜身体,省得以后留下病根。”
“这只手杀过很多人”,金绮的手指微微蜷缩,“上面都是洗不掉的血腥味。”
阿宁双手合拢,将它圈在小小的手心里,笑道:“辽东的山花烂漫,百姓的安居乐业,都是它拼命争过来的。”
“将军与薛子易和无数将士一样,手上沾染的不是血腥,而是辽东朝阳之红和疆场上斩出来的太平盛世。”
金绮失语,脉搏里都是跳动的滚烫。
莲白山的雪獒凛凛巍然、骄傲恣意,雪刃霜刀不及其一身铁骨,铁骨铮铮下是柔软温热的肚腹。
那片不为人知的温暖,独属于与他一同长大的姑娘,那般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