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云好整以暇地看着谢缨,暗道此人如今与他一样身为天子近臣,景帝昏迷后,谢缨便寸步不离地值守在大内中。
今日谢缨现身于此,他倒是可以猜得一二分用意。
“谢大人贵人事多,怎的想起到我家茶楼了?”
陆霁云起身,朝着谢缨微微屈身,谢缨一愣,错了半步避开这一礼。
“我不过区区禁军首领,担不起陆大人如此行礼。”
陆霁云正色道:“沉剑在渊,蛟龙卧海。谢大人从未对鹤卿有过隐瞒,几次三番的袒露意图,如今就不必再虚与委蛇了。”
陆霁云透过缭绕的水雾看谢缨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想起这人对阿宁的心思,不禁眉目微敛。
谢缨掀起衣摆坐在对面,喊小二端上热茶,一身红衣在装潢素静的雅间中格外扎眼。
“陆大人说笑,我并未多做提点,大人能想得通,是你不如他们那般蠢”,他眉眼潋滟,嘴角带着散漫的笑意,“如今七殿下与五殿下分庭抗礼,想来陆大人是属意七殿下了。”
如今大逆不道之言就这般从他口中轻描淡写地说出,陆霁云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对面的谢缨。
“谢大人只管去做心中所想,鹤卿身为文臣却拿不起笔,早已不是能影响局势之人,百般试探于我来说实在无用。此后如何进展,皆各凭本事,顺应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