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还没彻底亡呢,温婵只敢腹诽,却不敢说出来。
她的茫然和难过,已经刻在了脸上,纵然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可真正面对的时候,她一个前朝宗室,总是无措和委屈,心生悲凉的,尤其是,她是温国公的女儿。
姜行身后的内侍见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提醒道:“还不叩拜陛下?”
叩拜陛下?很是荒诞可笑,她可是前朝皇族豫王妃!
她常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真到了这种时候,她的膝盖却跪不下去。
姜行目光幽深,瞥了一眼那内侍,内侍顿时噤若寒蝉,低下头不敢再多嘴。
温婵并没发现,她面色苍白,咬住牙根,然而双腿却似有千斤重,僵硬的无法弯下,她看不清姜行的表情:“你都听见了……”
她根本不叫陛下,甚至都不唤尊称,内侍偷偷拿眼瞧了一眼姜行,他在姜行的身后侧站着,这位十分严肃说一不二的陛下,居然并没有被冒犯的怒意,眼神轻柔到不可思议,或许连这位陛下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目光,注视着这女子的时候,到底有多么温和。
陛下初登大宝,正是立威的时候,这女子如此无理,陛下居然都不计较,更没有治罪。
温婵心中乱糟糟的,不自觉抓住自己的衣裳下摆,把衣裙都抓皱了。
“你既然已经听见,为何不愿意放我走?”
她仰起头,神色带着祈求,眸中含泪,实在楚楚可怜,她这幅样子简直能让世上任何一个男人疯狂。
姜行的眸色,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