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之后,贺令昭没再同昨日那般倒头就睡,而是问了些关于沈怀章的事。
沈知韫一一说了,末了她又道:“我叔父只是在学问上严苛,私下里并不难相处。”
沈知韫本想说,你不必紧张。但转念一想,贺令昭在陛下面前,都能谈笑风生,今日陪她回门,又怎么可能会紧张,是以沈知韫将这话咽了回去。
很快,马车就到了沈家。
沈家的下人远远看见了定北侯府的车徽,当即便匆匆去府里传信了。
等沈知韫与贺令昭下马车时,她的两位堂弟已经迎出来了。
“阿姐。”两位堂弟看见沈知韫十分开心。
沈知韫笑着同他们打招呼:“青诵,青柘。”
沈青诵牵着幼弟,又看向沈知韫身侧的贺令昭,生硬叫了声:“姐夫。”
贺令昭看着沈青诵这样,心里觉得有点好笑——
沈青诵明明一点都不想叫他,可却因着礼教和修养,不得不跟他打招呼。
但很快,贺令昭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见到沈怀章之后,他也不得不跟沈青诵一样,乖乖道:“叔父,婶娘。”
沈怀章坐在主座上,依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只冷淡颔首作为回应。
但全太学谁不知道,沈怀章是个嘘嘘眼。许是今日为了表示郑重,沈怀章并未佩戴叆叇。贺令昭心想,按照他和沈怀章之间的距离,只怕沈怀章连他的五官都看不清。但贺令昭面上不显,且他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