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曲清砚自幼也算是与沈知韫一道长大的,沈怀章便道:“阿韫嫁他,你安心便是。”
走到厅堂门口的徐元桢,正好听见沈怀章这一番话,她顿时嘴角抽了抽。
沈怀章的眼里只有学问,他将曲清砚当半个儿子,便也以为曲清砚将沈知韫当妹妹看,他见曲清砚的目光落在贺令昭身上,只当曲清砚是担心沈知韫过的不好,所以才会如此安慰。
但却不知道,他这话与往曲清砚心头插刀无异。
他们二人青梅竹马长大,如果三年前,他母亲没有突然病故,去岁端午宴上,陛下没有突然为沈知韫与贺令昭赐婚,那么今年他出孝期之后,便会来沈家提亲。
但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如果的事情了。
徐元桢整理好情绪,走进厅中,笑着道:“知道你们师徒二人最爱煮茶讨论文章了,我已经命人在角亭中将一切都布置好了,你们师徒去那边说话吧。”
“有劳师母了。”曲清砚向徐元桢道过谢,与沈怀章一并过去了。
而之前离开的沈知韫与贺令昭二人,甫一离开沈怀章的视线,沈知韫便与贺令昭拉开了距离。
“阿韫……”贺令昭刚起了个话头,沈知韫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他便立刻闭嘴了。
沈知韫将被贺令昭拉皱的衣角抚平,径自往前走,贺令昭不说话,便默然跟在她身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沈知韫停下,没好气道。
贺令昭一脸委屈:“叔父说,让你监督我罚抄,我自然得跟着你了。”
旁的男子若做出这副委屈的表情,定然会让人觉得惺惺作态。但贺令昭不会。在贺令昭过往的年岁里,他锦衣玉食被人疼爱又顺风顺水,所以他的性格被养骄纵张扬的同时,身上又带着不谙世事的质朴。所以当他眼尾耷拉,目光委屈看着对方时,会不自觉让人心生怜惜。
但沈知韫没忘昨晚摸到蛐蛐时的那种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