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晚上的,沈知韫便躺在床上,听贺令昭直挺挺坐着梦呓给她背《大学章句》。
等到这一节背完之后,贺令昭身在一歪,就直接重新栽回榻上了。不一会儿,房中又响起了他的咍台声。
沈知韫:“……”
连续熬了大半个月,终于睡了一个囫囵觉的贺令昭,第二天起来之后,他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不少。
沈知韫刚洗完脸,贺令昭就从外面进来了。
今日贺令昭穿了一件武袍,袍摆豪放的撩起来扎在腰间,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然后将一枝桃花递给青芷:“插在案头那个白瓷瓶里。”
沈知韫平日不大用香,但房中会插时卉。
自从贺令昭发现了这一点之后,他每次早上出门练枪回来,都会帮沈知韫带一枝花。有时候是一枝含苞欲放的玉兰,有时候是带着露水的桃花。
青芷接过之后,便去照办了。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沐浴,很快就好。”说完,贺令昭便大步往净室去了。
沈知韫收拾妥当刚坐在榻上翻了两页的书,贺令昭就出来了。因为今日要去祭拜他小叔,贺令昭一改平日的张扬,今日穿了件墨蓝绣着暗纹的窄袖锦袍,头发也用了同色的发带束着高马尾。
他们去王淑慧那里用过早饭之后,便带着祭奠的物什,坐上马车往贺家祖坟的方向行去。
在去的路上,贺令昭同沈知韫说了他的小叔。
“我出生的时候,我小叔已经不在了。但我常听我祖母说,我小叔自幼便聪慧过人,他三岁识字七岁成诗,十八岁时曾与那年的状元郎一同在琼林宴上作赋,众人都称赞我小叔的赋更胜一筹。但可惜天妒英才,我小叔刚至弱冠之年,便因病亡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