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令昭与沈知韫一听这话当即急匆匆往春归巷赶。
他们过去时,安平还守在那里。看见他们二人过来,安平立刻道:“大夫人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过了。”
这件事不好放在府里说,今日正好在这里一并解决了。
贺令昭吩咐道:“康乐,叩门。”
康乐立刻上前去敲门。没一会儿,门便从里面开了,一个样貌斯文的人隔着半扇门,刚开口问了句:“你们找谁?”就被闯进来的康乐和安平二人齐齐摁住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做什么?!”那人拼命挣扎着,一抬头,就看见了沈知韫与贺令昭走进来。
这个小院逼仄,里面只有两间房,原本在屋中的程枝意,听见动静忙从里面出来,看见他们夫妻二人时,不禁一怔:“二郎,阿韫,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话我也想问大嫂。”话落,贺令昭一脚踹在开门那人的膝盖上,眼里闪过一抹杀意。
哪怕赵世恒与孔文礼都他们亲眼看见,程枝意与一个男人在一起,他都始终相信程枝意是清白的,可刚才这个男人开门时,却是衣衫不整的模样。
程枝意一看贺令昭这模样,便知贺令昭误会,她当即快步过去道:“二郎,住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大嫂同我说说,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说完,贺令昭又朝那人另外一个膝盖上踹了一脚,原本单膝跪地的人,瞬间直接趴下了。
“我……”程枝意正要开口辩解时,她的侍女春信也从房中出来了,看见贺令昭和沈知韫出现在这里时,春信也吓了一跳,“二公子,二夫人,你们……”
春信话说到一半,就见原本怒不可遏的贺令昭,看见她之后,先是一愣,旋即面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后面的话,春信顿时就不敢说了。
刚才他甫一进来,见这人衣衫不整,又见程枝意从房中出来,一时便怒火攻心没了理智,如今春信也从那间屋子出来之后,贺令昭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动手太快了。
最近这段时间,程枝意老觉得,有人在跟着她,直到现在贺令昭夫妇出现在这里时,她才明白缘由。
“二郎,你先将文焕哥放开,你想知道什么,我等会儿一并告诉你。”
这会儿,贺令昭也意识到,程枝意与这个男子之间,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听程枝意这么说,他便让安平与康乐松手了。
袁文焕狼狈爬起来,目光落在程枝意上,低不可闻叫了声:“阿音。”
“文焕哥,原本我想等你身体好一些,再同你说这事,今日既这样了,那我便同你说清楚,如今我已经嫁为人妇了,从前的种种早就过去了,日后你我不要再见面了,各自珍重便好。”说完,程枝意便要往门口的方向行去。
袁文焕急了,踉跄着去追程枝意,无措解释道:“阿音,是我对不住你,当年程家出事时,我收到程伯父的书信时,本要立刻来上京找你迎你过门的,可是我娘以死相逼。等我好不容易劝住了我娘时,就听说了程伯父被流放,而你嫁给了贺令宜的消息……”
袁文焕的手即将碰到程枝意的衣角上时,却被贺令昭一把攥住。
贺令昭从不知道,他大嫂在嫁给他大哥之前,还曾有过这么一段情。可如今程枝意是他大嫂,他绝对不允许这个男子碰他,所以贺令昭一把捏住袁文焕的腕骨,冷笑道:“好一句你好不容易劝住了你娘,若你娘当真肯让你娶大嫂,一开始怎么会以死相逼,她不过是想借机拖延罢了。”
袁文焕仿若突然被雷劈中,身子猛地一颤,他下意识去看程枝意:“阿音不是这样的,你知道的,我娘从前很喜欢你的,她……”
“你也说了,那是从前。”程枝意停下来,转过身看向袁文焕,从前看他满目深情的人,此刻眼里只剩下了平静,“从前我也确实倾慕过你,当初我们程家出事时,我和我爹一直在等你来娶我,但最后来的人却是令宜。”
“阿音,对不起,对不起……”袁文焕悔不当初。
“你不用同我说对不起,姻缘自有天定,”说到这里时,程枝意轻轻垂下眼睫,“你我之间大抵是无缘吧。所以从今以后,不必再见,各自珍重吧。”
见程枝意这次真的要走了,袁文焕也顾不得贺令昭他们还在,当即急声道:“阿音,你已经为程伯父守孝三年了,你不能再被贺令宜耽误下去了。此番羌无人来势汹汹,贺令宜未必能活着回来,你同我走吧,往后余生我定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