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妻二人遂不敢再耽搁,匆忙换好衣裙出去,就见程枝意正坐在正房里抹眼泪。程枝意一贯温婉带笑,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她这样,两人都被唬了一跳。
“大嫂!怎么了这是?”沈知韫忙走过去,安慰道。
程枝意泪眼朦胧道:“我做了个梦,我梦见你们兄长在北境出事了。我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梦的。”
沈知韫与贺令昭:“……”
“大嫂,您别担心,定然是您忧思太过了才回如此,而且常言不是道,梦都是反的么?兄长与公爹在一起,他定然不会有事的。”沈知韫柔声劝道。
贺令昭也跟着道:“就是,嫂子,你别听白天那个人胡咧咧,我哥和我爹在北境驻守多年,羌无人一直是他们的手下败将,不就算他们这次来势汹汹,我哥他们定然也能应付的。”
沈知韫与贺令昭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着程枝意,最后程枝意虽然止住了哭,但眼底却隐隐带着不安。
沈知韫见状,便道:“大嫂若当真不放心,那不如这样,我们明日一道去寺里,去给大哥他们上香祈福?”
程枝意向来信佛,听到沈知韫这话,她当即应了。
之后,程枝意又在这里略坐了一会儿,这才由侍女陪着回去了。但因她来哭这一场,贺令昭心里也有点不好受,两人再躺回床上之后,贺令昭便也没有先前的心思了。
第二日用过早饭之后,沈知韫便陪着程枝意去佛寺上香了。而贺令昭人虽然在武学,心里却在记挂着他兄长,以至于武学博士讲的东西,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到最后,贺令昭彻底坐不住了,他索性直接向武学博士告了半日的假,然后带着安平与康乐又重新去了春归巷。
袁文焕还住在这里。
听到敲门声,袁文焕还只当是程枝意来找他,他面色欣喜打开门,看见的却是贺令昭他们三人。
“昨日你说,羌无人此次来势汹汹,我哥未必能活着回来是什么意思?”甫一进来,贺令昭便直接开门见山问。
袁文焕一愣,昨日贺令昭命人打了他,他本不想说,但最后架不住安平与康乐的拳头,只得如实道:“我是听和我们做生意的胡商说的,他们听与他们通商的羌无人说,羌无王已经病入膏肓了,他曾放话,谁若能斩杀贺氏父子二人,他的王位便由谁来继承。如今羌无王的几个儿子,为了王位都在铆足劲儿想法子杀你父兄。”
“我父兄驻守北境多年,羌无人哪次不是铆足劲儿了想杀我父兄?!”贺令昭冷笑一声,他本以为,能从袁文焕是知道些什么消息,没想到竟然是这些并无大用的东西。
贺令昭让安平和康乐松开袁文焕,满脸的不屑一顾的朝外走。但走了两步之后,贺令昭又猛地转过头,看向袁文焕:“当初是你们袁家毁约在先,现在你又装出这一副深情似海的模样想恶心谁?”
袁文焕顿时被骂的脸色发白。
“这一次,看在我大嫂的面子,我不计较,若你再敢纠缠我大嫂,那就不止是挨顿打那么简单了。”说完,贺令昭带着安平和康乐离开了,只留下袁文焕脸色发白站在院子里。
离开春归巷之后,贺令昭又去找赵世恒。
贺承安父子二人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但北境的真实情况,兵部与明宣帝最清楚。贺令昭并未直接去问明宣帝,而是来找了爹是兵部侍郎的赵世恒。
赵世恒爽快的答应了:“行,回头我去我爹那里帮你打听打听。”
贺令昭同赵世恒道过谢之后,便回了定北侯府,沈知韫和程枝意也从寺中回来了,去了佛寺一趟之后,程枝意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而昭宁大长公主与王淑慧全程不知道这些事。夜里只剩他们两个人时,贺令昭将今天去见袁文焕与赵世恒一事同沈知韫说了。
虽然贺令昭说的时候面上没露出焦灼,但沈知韫却察觉到了。
沈知韫柔声宽慰道:“没事的,这事既然能传到袁家人耳中,那想必父兄那里早有防备了,你也别太担心了。”
贺令昭点点头,闷闷抱了沈知韫一会儿后,他道:“父兄他们的回信我还没写,我现在去给他们写回信,你若困了就先睡。”
贺令昭今晚的情绪明显不对,沈知韫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我不困,我与你一道去,替你研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