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还是治伤要紧,裴出岫抛却杂念,屏息捻起一根针,“可能有些刺痛,你且忍一忍。”
男人轻应了声,施针过程竟是硬扛着半点没有痛呼出声。
裴出岫对他坚忍有几分高看,待到收了针,声音不觉温和了几分,“你莫用力睁眼,身上的伤也需恢复些时日。晨时先喝些药粥暖暖身,晌午过后,我会让刘叔来替你换药更衣。”
“……多谢大夫。”男人细若蚊鸣地应了一声,低垂眼眸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仿佛鼓起了勇气,男人轻声问道,“不知大夫您……如何称呼?”
裴出岫收回手起身,对着男人轻声道,“我姓裴。”
男人抿了抿唇,忍不住又问道,“裴大夫可知……昨夜送我来此的女子……她临走前可有留下什么话?”
身为大夫,她已尽了医者本分,至于旁的本不该多管。可闻得此言,裴出岫还是不由得微微挑眉,目光在男人面颊上多打量了一会儿。
见男人神色坦然,不似欣喜也不似急切,她移开目光。
能让宋诗闻甘冒这么大风险救下的倌人自然是容貌不俗的。端看那完好的右半张脸,微微上挑的桃花眸此刻虽如玉石蒙尘,望过来时眼眸深处仿若糅杂细碎微光,纵使不言不语亦显醉人的柔情。
明明是素颜相对,却端的是眉眼如画,五官雅致,肤白赛雪,唇不点而红。
海棠,倒也称得上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