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王已颂过早经,此时静坐在正堂上首,见她二人一道过来,目光不由得打量起略后她半步的男人来。
正堂内甚是静谧,林知秋眼眸迷茫地盯着前方,颇忐忑怯懦地松开了挽住裴出岫胳膊的手。
下一刻,她却握住他手掌,泰然自若地牵着他走到歧王面前。
“出岫携夫郎来给王爷请安。”
她接过侍仆捧着的茶盏,放到男人掌心之中。林知秋小心翼翼地举着茶盏,低眉顺眼地敬奉,“王爷请用茶。”
歧王并非存心晾他,可凑近一瞧,他姣好面容上伤痕犹是刺眼,不由得静了一瞬,接过他手中茶盏,轻啜了一口,“好孩子。”
声音似叹息,“这次煊儿做得是过了。”
林知秋眼睫轻颤,他不知歧王看他的目光里有怜惜,缓缓垂下手仍不知所措。
“本王记得暮为还有个长女,从前在宫里总跟在太女后头的……”
男人似蓦然一震,声音涩然,“回王爷,长姊名惟辰,如今在归渡河罚役。”
分明是发配,可他却说得不卑不亢不怨。
果真是个好孩子。
歧王凝睇,林家的门风教养是毋庸置疑的,将来若是伴在未央身旁,也不算是辱没了。
“往后你二人一道,还得心齐,妻夫之间需得相互扶持。”
未央长成,如今已娶夫成家,她忽的忆起幼弟顺宁,心下难免怅惘叹息。心不齐,纵是高门府宅荣华富贵,终是相看两厌心生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