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翻身坐起,她敛声屏息地摸到窗边,是浮香阁的十六。
晏公亲自来了沐春堂,天五同天七陪着坐在前堂。
天五正摆弄着桌案上的茶具,是浮香阁里晏公用惯了的。
见她踱步过去,晏公轻声笑道,“主子起了?”
裴出岫沉了口气,瞥向天七,后者瑟缩着盯着足尖。
桌案上摆着一漆黑匣子,晏公朝她面前推过来,“昨夜天七回楼里没头没尾来要银票,这有了夫郎的确要比从前更费银两一些,是属下思虑得不周全了。”
匣子里齐整地摆着银两同银票,莫说是陈旧酒肆,足够买下几间沐春堂了。
裴出岫阖上匣子,静默地抿了唇。十六端来滚水,天五顺从地为两位主子沏茶。
“昨夜埋伏在城北的,是京城不鸣堂的人,拿人钱财□□,做的尽是见不得光的营生。”晏公接过茶盏,好整以暇地拨着茶碗盖,“昨夜过后这不鸣堂便是京城难鸣了。”
若只是私桩,浮香阁的确不必顾忌。
裴出岫神色踌躇,“那些死士手里拿的是武卫营的刀,寻常私桩哪里能囤这样多兵刃。虽说陛下罚了二殿下禁足,也缴没了兵令,武卫营如今已与中宫沆瀣一气,晏公也要叮嘱楼里多加小心。”
“武卫营里多是附庸中宫的官家子弟,哪里经得住事。主子如今在孤身城北,身边佩把好剑才是应当。”
她不是没有兵刃,只是佩剑行医,终归有些打眼。
“晏公说的是。”裴出岫煞有其事地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