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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夜又起骤雨,案上的烛火不知怎的熄没了。
昏暗屋内,闻得外头狂风吹乱树枝,屋门被风推开缝隙,漏进三两声鸮鸣。
裴出岫睁开双眸,披衣起身来到后院。展目一瞧是天叁,悄无声息地落在院中,声音低忍,“禀主子,有人闯了宅院。”
天卫之中,唯有叁与陆是男儿,如今天陆当是还守在宋宅。
裴出岫望着浓黑如墨的夜色,凤眸微凛,“瞧出身份了吗?”
天叁回道,“他身手矫捷,看身量是个男儿,甫一露面,觉察有异便退匿了。”
京城之内还有这样的高手?
见主子沉默不语,天叁头垂得更低,“属下忧心是调离之计,未追过去探明究竟,请主子责罚。”
“你做得不错,守着宅院才是紧要。”
裴出岫回屋拿了兵刃,是在郢城打的玄铁剑。此剑甚有分量,平日里压在箱子里轻易不动。
天叁侯在院中,未几,巷子里传来车马停驻的声响。
裴出岫示意天叁屏息,独自将剑背在身后,踱到后院木门前。
扣门声响起,她静默片刻,动了门闩,雨扑簌簌地打在面颊上。
她暗暗抹去面颊上的雨水,凝着凤眸,推开陈旧的木门。
来人打着把黛紫色的油纸伞,伞的边沿微抬起,露出长明殿何大人焦愁的面容。
“小王爷,陛下猝然昏厥过去,到这个时辰还未醒转。”
兹事体大,裴出岫当以龙体为重。她回屋取了药箱,又令天叁随后独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