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意不由得奇道,“从前知秋可不喜荤腥,伯父想了许多法子也不能哄他多用一些,还是出岫神通广大。”
闻得此言,林知秋有几分局促地放下筷箸,裴出岫打趣一般轻声道,“兴许是知意府上的厨娘手艺精道,与天香楼的味道都相差不离。”
“出岫谬赞了,哪里比得上天香楼。我饮食不忌,倒是如筝常思念京城的菜,换了几次厨娘还是婆母从京城请来。”
今日与往常那些客套的酒宴不同,宋诗意心里欢畅,便吩咐宋珏取来两壶温过的酒。
“出岫可记得,那时在府上爹爹不允我饮酒,我们便去二妹院子里偷着喝。”
裴出岫见她起兴,便也陪她一道饮一些。那是三年前,她重伤初愈的时候,宋伯父忧心她身子养不好要落下病根,于是对她有诸多限制,照看得十分谨严。可她为了林府的事,又实在是心里憋闷,便常央了她带着躲去西跨院饮酒消愁。
见顾如筝朝她二人望来,裴出岫连忙开口道,“小酌怡情,身为大夫,我可不允她贪杯。”
宴席算得酣畅。
宴罢后,宋诗意拉着她还要再饮,她有心留她们夜宿。顾如筝与林知秋一见如故,竟也开口邀她们住下。
见男人未有难色,裴出岫遂无奈应承了,秀锦搀着林知秋先回院后厢房歇息。
堂厅内安静下来,裴出岫心下叹息一声,安抚已然半醉的宋诗意道,“我知你心中有不甘和愁苦,可是往事已不可追,且珍惜眼前的日子罢。”
宋诗意嘤咛一声,拉过她又要倒酒,只这一回,裴出岫顺遂她心意,又使她醉了个痛快。
待到宋珏来搀她去就寝时,半梦半醒间,裴出岫闻得她自言自语般低喃一句。
“出岫,你与知秋是否……若是你,我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