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不近跟在二人身后的,正是元妤仪身边的绀云,并其他几个内侍宫女。
绀云也有些拿不准,不知长庆宫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她实在担心公主的境况,在外面候着,一颗心都彷佛在火里炙烤。
瞧着天色越来越晚,又担心宫宴上谢侯爷提前离席,干脆提早去喊了皇帝。
“宣宁侯,若是靖阳公主有恙,朕看你这颗脑袋也别想要了!”少年面色铁青,平日里对这些世家强忍着的怒意此刻全冒了出来。
若不是皇姐身边的绀云及时告诉他,他只怕还不知道谢家二公子和皇姐共处一室,孤男寡女,又是深宫偏殿,能出什么好事?
绀云只借口说是二人皆醉了酒,且醉得实在厉害,身边伴着的宫人又只有她一个,不好拉开,这才去求了陛下。
这样慌乱之中拼凑出来的借口和理由相当拙劣,但血浓于水,景和帝又到底年轻,担心姐姐的心思更重,并未深究。
至于宣宁侯自然也走不了,宫宴都结束了,他那两个儿子还都不见踪影,如厕的、身子不适的,一个都没回来,深宫里吃人不吐骨头,老侯爷吓得不轻。
正狠了心要随大流离开时,偏偏被景和帝身边的内侍祥禄留住,见他顿步,江相也意味深长地停了下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谢侯爷与这位野心勃勃的丞相同朝多年,晓得那是什么意思,江丞相自然也不希望陈郡谢氏挡了自己儿子尚公主的大好前程。
宣宁侯又哪里想要公主这样的一块烫手山芋?
但他好歹是百年世家的家主,虽则性子软了些,可也不是任人揉搓的面团,再加上谢洵同他披露的那些话,谢老侯爷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临到门口,宣宁侯的脚步下意识地慢了半拍,多吃了几十年的饭,他隐隐约约能猜到殿中等待他的,将是多么惊天动地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