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假的。
—
主仆二人一路无言行至落霜院,风吹过陈旧的庭院留下瑟瑟之声,破败而寂寥。
谢洵遣退留在角房的小厮,独自走进一片漆黑的房间。
他点亮火折子,房间内亮起一束烛光。
屋中燃着的又是前院送来的陈炭,白烟滚滚,看着颇有一番架势,实则呛得人鼻腔发酸。
年轻的郎君上前,毫不犹豫地往炭盆里泼了一壶凉茶,白烟被熄灭,烟雾缭绕的房间恢复冷清,连最后一丝温度似乎也被这壶凉茶压下。
今日是冬月廿九,新岁将至。
房间的另一边放了张檀木长桌,抵着墙,桌上只留了一个八角香炉,正上方挂着一幅无字无画的白纸。
谢洵上前将裱了框的白纸提下来,墙上露出一个方形空洞,内里放着个牌位。
牌位雕刻的精细,用料却十分粗糙,并非上好的檀木,刻着一行工整漂亮的字。
“亡母陆氏训盈之位。”
青年将牌位放在长桌上,又拿出空洞里放着的线香,借着炭盆里零星的火苗点燃,插在八角香炉中,房间里重新散出檀香。
房间里没有蒲团,谢洵只能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垂下眼眸,烛光照着他左眼下那一点泪痣,他恭恭敬敬地叩首。
落霜院破败、陈旧,从前住在这里的女子也只是主君的一个妾,就算生下儿子也照样如履薄冰,偌大的侯府,落霜院是众人避之不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