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钻了皇权旁落的漏洞,翻云覆雨罢了。
可要翻案也并非易事,高祖已经薨逝四年,这桩案子又是太昌十六年的陈年旧案,江相素来心狠手辣,只怕不会留下人证物证。
若非藏书阁诸多书信仿若浩淼烟海,只怕这张案子的报告也不一定能得以保存。
现在朝堂上无人知晓他与当年陆家的渊源,兹事体大,谢洵要想翻案,必须找到能站出来说话的人,顺手将江丞相彻底扳倒。
要想查明关键之处,只怕还得去一趟兖州。
从前困在宣宁侯府,谢洵寸步难行,现在初入朝堂,何尝不是另一方面的如履薄冰?
因为他公然和江丞相叫板,朝中已有许多大臣斥责他越俎代庖,目无礼法。
连他的亲生父亲,谢侯爷也不敢同他来往,恨不得立即同他划清界限。
“老朽没有这样的逆子!”这句话已然成了宣宁侯的口头禅,恨不得宣之于天下。
谢洵如愿入仕,终于能接触到当年的案子,终有一日会完成母亲的遗愿。
可真正走上这条路,才觉得是这般辛苦,孑然一身,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说来还要感谢公主赐予他这个驸马的身份,倘若他只是一个世家的庶子,被家族抛弃却还在朝上进言,只怕早已被关进了刑部。
拔步床上的少女懒懒翻了个身,正逢几颗星子连在一处,透过窗牑洒进些许星光。
谢洵侧首,看向床上的少女,她枕着一头乌发,几捋发丝垂在床边,面庞柔软,像暗夜中缓缓盛开的昙花。
寂静中,谢洵竟不由自主地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也很好。
他不知自己因何而满足,或许只是因为公主待他真心,亦或在公主府没有那些异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