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训盈的孩子,陆家人合该有这样的骨气。”
谢洵想起含冤吞金的母亲,没有应声。
老者知道他想做什么,无非是很多年前他也做过,却没有成功的事。
可说起来那也是前朝的旧事,他年事已高做不到,却不能断定谢洵也做不到;
如今上京城风雨欲来,新帝登基,已是景和年间,雏鹰出笼,或许真能让他搏上一搏。
“若有难处,大可来寻祖翁。”卫老尚书嗓音一顿,苦涩道:“在祖翁心里,你母亲跟我卫家姑娘无甚区别。”
谢洵闻言,心中亦是一滞,沉声开口。
“母亲在世时,常跟衡璋讲起从前的事,她说外祖初任国子监祭酒时公务繁忙,是您经常带她去东郊踏青放风筝,还偷偷去杏酥坊买糕点。”
卫老尚书眼眶越来越烫,连忙低头道:“是,是,难为这丫头还记得。”
见状,谢洵自知不适宜久留,转身欲走,却又想起母亲临死前跟他提起的一句话,声音越来越低。
“娘还留着一口气时,亲口对我说,她此生能托生在陆家,有这样的父母兄姐,是福;此生能遇到卫祖翁这样待她亲厚的叔父,亦是福。”
“青州苦寒之地,千里迢迢,母亲很牵挂祖翁的旧疾。”
陆家灭门惨案始终是卫老尚书无法纾解的一块心病,老人上了年纪德高望重,却被贬官,只身前往青州,与儿孙分离,身子骨愈发撑不住。
陆训盈记在心里,都道人死如灯灭,可她咽气前还是放不下。
“娘最后是笑着走的。”青年鲜少说这么多,只留下这句话,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