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妤仪微怔,下意识道:“他怎么了?”
季浓脸上的表情却说不上有多轻松,似乎在斟酌言辞,但她在北疆军营待了两年,性情直爽,军人传消息最忌拐弯抹角。
她格外为难,最后也顾不上委婉,索性全说了出来。
“今日早朝,江相并其他几个朝臣公然请奏,道兖州灾情刻不容缓,望陛下尽早处理,以免酿成大祸,陛下以邸报未至为由,宣布明日再议。”
季浓话音一顿,苦笑一声,“可巧,陛下刚打算说退朝,兖州的邸报就在琼正门截下,三哥哥一直守在宫门,最后只好亲手呈上。”
“江相见此,气焰愈盛,搬出大晟历朝历代的先祖,宣称陛下要做个仁君,江相大女婿刘宜甚至公然撞柱,幸而三哥哥及时将其拦下,可江相一党始终不肯松口。”
季浓顿了一顿,抬眸果然看到元妤仪彷佛覆了层阴霾的脸色。
元妤仪垂下的手指下意识攥紧椅边。
“我们这位丞相大人还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啊!兖州若真有灾情,又何必非等到春闱之后一切稳定下来才报,恐怕□□,而是人祸吧。”
季浓沉默片刻,道:“可邸报已经被当众传阅过,陛下不能再推诿,倘若江相借此发难,只怕正中他们下怀。”
说了这许多,元妤仪依旧没明白这是如何同谢洵扯上关系的,便问:“江相斗法,干驸马何事?”
季浓生了双锐利的丹凤眼,以往总习惯直视旁人的目光,只是现在却捏着茶盏低下头小啜一口,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