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纤白的手指落在衔凤赤金步摇上,抚摸着上面凸起的凤纹,郑重地点头,“此事只有我可以。”
只有她的身份远在肃王之上。
尊贵,而无可指摘。
季浓眼底已经蕴起一汪泪,“万一真如邸报所言,食死人、肉白骨,官员上下沆瀣一气,那就是人间地狱,殿下前去,便有万分的危险。”
绀云已经进来替她梳发。
元妤仪闻言,眼中却无甚波澜,只是无奈道:“我不去,此事交予肃王,又何尝不是自掘坟墓呢?”
季浓的一弯远山眉越皱越紧,又不死心地劝道:“我瞧着你家郎君不像腹中空无一物的草包,瞧着也是能担事的,让他自己去,你就好好留在上京不行吗?”
元妤仪指尖微凉,听她说完这话神情一僵,旋即想到了一个滴水不露的解释。
“驸马对我未生反心,若是旁人挑拨离间才更糟;何况我去了才能真正代表陛下,阿澄登基三年,也确实需要这个机会安抚民心。”
季浓放下珠帘,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珠,想说的话都堵在嘴边,沉默着走了出去。
元妤仪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少女明艳的脸难掩愁色,轻叹一口气,一言未发。
她从来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谢洵始终记着她的话,已经做得极好,最后是为了抗衡江相才主动请缨前往兖州,他心如磐石,自己又怎能在此刻撇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