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妤仪只小憩了一个时辰,又很快醒了过来,这些天她每每入睡,脑海中都会出现灾民们凄苦的目光和诺诺的哭声。
她伸手一摸,枕头果然又湿了一角。
元妤仪想到诺诺那张稚嫩的面孔,和始终将女儿牢牢护在怀中的母亲,便不自觉想到自己的母后,那年凤仪宫里也是长久悲痛的哭声。
她从此失去了母亲。
而兖州的母亲们怀中的孩子还那样小。
绀云听见卧房的动静,进屋果然看见已经坐在桌边斟茶的少女。
她将方才驸马吩咐的事情一一告知。
元妤仪听完后点了点头,绀云站在她身后替她捏了捏僵硬的肩膀,连日来的酸痛渐渐舒缓。
“驸马回房间了吗?”
“驸马说完后就离开了。”绀云摇头,又轻声道:“驸马见您睡着,还特意叮嘱奴婢莫要吵您,让殿下多睡一会儿养养神。”
元妤仪微怔,低声说:“他这样熬下去,恐怕等不到回上京,身子就先垮了。”
绀云听在耳里,换了个手法替她捏肩,思忖片刻还是认真地开口。
“殿下,您当真要与驸马和离吗?”
她自幼在元妤仪身边伺候,十余载情谊,又随行一路,自然能看出公主的不对劲。
以往两人之间,总是公主更主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