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虽说做了噩梦,可她却罕见地沉浸在梦中未曾惊醒,睡的安稳,故而自己也拿不准究竟说没说梦话。
不过谢洵曾经说过君子一言胜过千金,想来也不会在这等小事上扯谎骗她,她自然相信。
她正要伸手去揭帕子,身旁突兀响起一声,“臣在这水中加了几味安神静心的草药,殿下忍忍,多敷一会吧。”
谢洵话音一落,元妤仪只好收回手,顶着被蒙住的眼往声音响起的方向张望。
少女扁了扁嘴,她确实觉得这块浸了药汁的帕子味道有些刺鼻,只是没想到刚微微抬手便被他看穿意图。
都道卫疏是八面玲珑的贵公子,其实谢洵对旁人心思和想法的揣测要更准一些,只是他一向不爱表达罢了。
谢洵将元妤仪那些小神情收在眼底,饶有兴味地望着她,嘴角的笑意浅淡温柔,冲淡他身上的清冷气度。
这次他并未扯谎。
今晨起来他便猜到元妤仪的眼睛会痛,所以早早去厨房烧了热水;
至于草药,是谢洵无意间碰到了同样早起的严先生,便借用了他晒在院中的干草药。
她一向娇气,得好好养着才行。
谢洵估摸着时间,看元妤仪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里的珠钗,不再与他说话,心里又仿佛堵了块石头。
他主动搭话,“严先生已经与我说过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殿下可是在忧心江长丘派人搜山?”
元妤仪闻言眉梢微挑,脸上闪过一丝赧然,她其实什么都没想,只是在走神。
但谢洵已然问出口,她自然点了点头。
谢洵淡淡的嗓音又在不远处响起,“殿下不必担心,我已经想好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