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庭道:“谢洵他……”
元妤仪转头看着他,似乎已经明白祁庭想要问什么,先一步解释,“驸马是为了保护我,落下一身伤。”
祁庭闻言心底却泛不出任何庆幸的情绪。
他喜欢公主不假,可也是真的发自内心敬佩谢洵这个人,在他心底始终记着谢洵反驳江相克扣军饷的情义,是以他现在的想法也很复杂。
明知道谢洵倘若就此死了,于他而言便能得到一个陪在阿妤身边的机会,可是现在眼睁睁看着少女这般神伤的模样,他又生出一分不忍。
沉默稍顷,祁庭只沉声道:“我一会遣人快马回京,从太医署调两个御医提前去公主府候着。”
元妤仪点头轻嗯一声,唇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眸光里却满是对谢洵的担忧。
祁庭放下马车的布帘,隔绝了车厢内外的情况,从那两个已经断气的刺客身上拔出长枪,亲自挑了方才为难季浓的黑衣刺客的手筋。
季浓原本白皙的手腕上被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以后就算恢复只怕也不会像以往耍枪舞剑那样灵活。
她正靠在同样狼狈不堪的卫疏身前,听见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刺客被活活挑筋时的痛苦哀嚎,眉眼才疲惫地弯起。
“表兄,你怎么才来啊?”季浓眼里有细碎的水雾,冲他弯了弯唇角。
祁庭蹲下身子抚了抚她沾上灰尘的头发,歉疚道:“对不起,是哥哥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