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谢他什么?
诏狱牢房本就阴冷,江丞相被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激得打了个寒颤,不禁轻嗤道:“谢贤侄当真胸怀宽广,本相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感激杀自己的凶手。”
谢洵掀起眼皮,露出点慵懒的冷意,哪怕身上穿的是破旧空荡的囚服,也掩不住矜贵的气度。
“求之不得。”
江丞相冷笑两声,低声威胁,“年轻人恃才傲物是好事,可惜自不量力。”
他似乎想到一人,又意味深长地打量着面前的青年,总结道:“这般狂妄倒跟你那舅舅如出一辙,可惜就算是上京麒麟子又如何,最后还不是照样被烧成一堆焦炭。”
谢洵搭在茶杯上的指尖毫无波澜,垂在腿上的左掌却不动声色地紧攥成拳,泛起手背上的青色血管。
他唇角噙一抹玩味的笑,眼睫低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若论自负,满上京城谁又比得过大人您呢?丞相,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江丞相站起身,溢出两声嘲讽的低笑,丝毫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只当他是临死前大放厥词,找人垫背。
“无知小儿安敢放肆?本相这条老命就算折,也折不到谢贤侄这个将死之人手中。”
说罢他没再理谢洵,迈步朝外走去。
江相走得快,也就没看见青年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且更加冰冷,抬眼看他的目光宛如打量一具死.尸,毫无波澜。